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越想越气,季舒楹口不择言。她的话像石头砸进冰湖里,咔嚓一声,原本冰封的湖面,出现了道道裂缝。
“我自私?”
电话那边,裴远之情绪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,语气有些冷,“我如果真的自私,就不会和你结婚,更不会做到这个地步。”
“你做到什么地步了?”季舒楹难以置信,“怀孕的是我,孕吐受苦的是我,你做了什么?”
“所以你从来都觉得我什么都没做?觉得我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?”
不知是不是季舒楹的错觉,裴远之的语气更冷了。
血液往大脑上涌,季舒楹咬了咬牙,“不然呢?你做了什么?差点让KS成为我那位好父亲的律师团队么?除了最基本的责任外,你做了什么?你但凡有一点在乎我,都不会这样做!”
一口气说完整段话,季舒楹胸口剧烈起伏着,额头渗出薄汗,握着手机的掌心也被汗润湿。
她竖起尖锐的棱角,等着裴远之的反驳。
出乎意料的,那边没人说话。
长达十几秒的沉默,电话里谁都没有开口。
只能听到一道长,一道短的呼吸声,深深浅浅,交错起伏,都不平静。
砸破了冰封湖面的石头,陡然沉入了深蓝色的湖水里。
旋转着,无声着,随湍急的水流沉了下去,埋入黑色的湖底,所有的响动都被黑色湖水包裹住,听不见一点回声。
裴远之靠在墙壁上,长腿微曲,良久后,他直起身,往餐厅门口走去。
“我们说的不是一码事。”
无论是语调,还是咬字,电话那边裴远之的声音都恢复了平日一贯的理性与克制,“等你冷静下来,我们再好好谈谈。”
“我们现在不就是再谈吗?”季舒楹立马道,“我很冷静,冷静得不得了,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,以及道歉。”
“那么我再重申一遍,季茂明通过一位业内朋友牵线找到了我,家事并非我们团队主攻的方向,因此,我将案源分给了其他的专业团队,季茂明是客户,KS作为律所为其提供专业服务,仅此而已。”
这样的理由,季舒楹根本无法接受。
她在乎的是,为什么裴远之没有告诉她这件事,也没有想过跟她商量,甚至连提都没提。
并不是这件事最后没有发生,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“我不能接受。”季舒楹说。
她不能接受裴远之公事公办的态度,也无法接受这个解释。
“那我无可奉告。”
裴远之抬腕看了下时间,银色表盘泛着微冷的光,八点过十分,这个通话已经持续了十分钟,“我待会还有工作。”
显然,两个人的交流和沟通不在一个频道上,电话继续打下去,也不过是浪费时间。
言下之意,他准备挂了。
季舒楹早就在裴远之话音落下的那一秒,率先挂了电话。
放下手机,季舒楹盯着窗外,又生气又想哭。
她不懂,也不明白。
为什么裴
远之能这么冷静,为什么他不知道她究竟在乎的是什么,好像她真的是在无理取闹一样。
季舒楹闭上眼,手机一扔,双臂展开,往后一躺。
裴远之没有再打过来,季舒楹也不想再打过去。
继续追问,也问不出什么,因为裴远之根本不懂她在乎的是什么。
收拾好情绪后,季舒楹冷静地将电话和聊天框删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