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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宝福只觉她似是憔悴不少,担忧道:“二嫂,你脸色不太好,怎么了?”“没什么。”沈玉扯起个笑容,说:“我先去送饭了,宝福兄弟,日后碰着再聊。”
李宝福看她神色疲惫,也不好多说,转身离去。
但就在走出几步路后,李宝福猛然回头凝视沈玉离去的背影。想起方才路过杨家油菜田,见杨家三人都在割油菜,若沈玉只背着一个女儿,那她还有个孩子呢?
适才的沈玉,腹部平坦,显然已经生了,可怎么不见她先前怀着的孩子?
“那孩子?”李多福忍不住啐道,“我没想到杨大爷那么心狠,看到是女儿当场就溺了。”
“什么?!”李宝福骇的浑身一个冷激灵,“那可是他亲孙女,怎么能这样?!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啊!”
“在他们眼里女儿的命是没什么用的,”李多福挑去樱桃核喂给女儿,怅然道,“玉娘都生了个女儿,再来个,杨家也不想要。”
身处夏日,可李宝福觉得全身都在发冷,他没想到平日看上去笑眯眯的杨父竟是这种人。
“那杨大娘想劝大爷留下养着的,但这人倔,”李多福不住摇头,“说要是活下来,怕下胎还是女儿。”
杨大娘……
李宝福穿梭子的手停顿须臾,长长地叹了口气,说:“香火什么的有那么重要?”
李多福沉吟道:“他们觉着,没儿子自家血脉就得不到传承,真不懂他们的想法。”
姐弟俩沉默许久,李多福才拍拍手,提着一篮子南瓜、茄子说:“好了,我得回去做饭了,不然陈璋他娘回家见饭没好,又得嘀咕了。”
“陈伯母最近没闹什么事吧?”李宝福去厨房提了十来个鸡蛋给姐姐,“我可都还记得,她骂和儿的话,现在陈大嫂生了个儿子,别又把什么兑了水的奶给和儿喝。”
前些天,陈大媳妇生了个五斤六两的儿子,高兴得陈父陈母好几天都没合拢嘴,每天不是去花鸟坡提排骨、猪蹄,就是去村长家买羊奶的给大儿媳、孙子补。
“放心吧,没有,”李多福用背篓背起和儿,“我还能让和儿受委屈?”
李宝福笑笑,想着厨房缸里还有两条赵庄生昨儿捕的两条草鱼,就提了一条给李多福。
李多福说菜多背着和儿,她就不要鱼。李宝福却道没事,他背过和儿,姐弟俩说笑着回了陈家。
陈父陈母割油菜去了,陈璋去县城跑生意,陈四娘带着陈大两个女儿摘桑叶去了。陈大媳妇应在屋里奶孩子,家里只有个才从田里回来的陈大。
日头不早,李宝福放下背篓跟陈大招呼两句就走了。
回家路上 ,李宝福记着厨房里还有条草鱼,便去村头的李豆腐那儿买了两块豆腐。怎料出门时忘了带钱,李宝福说下次来给,李豆腐知晓李宝福人好,只说不妨事下次给也一样。
一回家,李宝福见赵庄生已推着油菜回来了。
才收割完的油菜还得晾晒一天才能用梿枷把油菜籽从壳上打下来,且这油菜会因播种时间早晚而成熟得有早有晚,这样赵庄生和李宝福也能错开晾晒。
砖上是硕果累累的油菜,太阳照在饱满的油菜壳上,李宝福心里是充实又高兴。
午饭是草鱼炖豆腐、清炒空心菜、一碟盐拌的蚕豆、清晨剩的南瓜粥。
清晨煮好的粥正午最热时喝最为凉爽,南瓜甜糯,吃下去满口甜香。
吃完午饭正是午热,赵庄生出不了门,便把风车、梿枷清扫出来。李宝福则进蚕房给蚕分盘,清理蚕沙。
两人各忙各的,都为小家努力